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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Chapter 17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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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讓若拉很不適,而且女孩看上去並未懷疑錢袋的由來。

若拉將水杯放在桌上,起身道:“我叫若拉,姑娘不必這麽在意,我其實並未做什麽。”

女孩叫道:“原來是若拉,謝謝。”

若拉自然也有疑問:“還不知姑娘怎麽稱呼,不只是你,連我也忘記這麽重要的事。上次你給我指路,我還沒好好謝謝你。”

原本女孩的臉色還明媚,一說到名字,臉色立刻沈下來,像在做思想鬥陣。許久她才輕輕開口,毫無底氣的答:“我叫瑪麗。”

瑪麗笑得很勉強。

若拉覺得她應該有什麽苦衷,否則單單一個名字怎麽會想這麽久,難道她的記性差得這麽嚴重?

若拉回坐到椅子上。

吉恩也好奇,他走到窗戶邊看向窗外清秀怡人的美景,問道:“這附近只有你們一家居住,那不是很無聊?”

老奶奶聲音微顫著回答:“很多族人都到附屬國或麥普納去了,為了生活……”老奶奶的聲音緩下來,這勾起了她的傷心事。

若拉與瑪麗都從老奶奶的話裏聽出什麽,唯獨吉恩不明白。他轉身看向瑪麗,很快就轉移註意力問瑪麗:“為什麽你要帶眼罩,只露出臉頰和額頭,眼睛四周不讓人看見?你……不會很醜吧?哦哦,失禮了,我是說你是不是毀容了?”

吉恩慌忙的補救真是越描越黑。

不過瑪麗並沒介意,而是愉悅的回答:“這是我們族人的傳統,未出嫁的女孩需要帶眼罩。”

這麽解釋,吉恩更無地自容了,他都揣摩了些什麽!

他趕緊跑到瑪麗面前,盯著她的裙子誇讚:“看你是靠手工為生,你的手藝很不錯呀,上面的圖案栩栩如生,手真巧。”

雖然帶著恭維的態度,瑪麗還是被吉恩的話擾得臉紅,她女工的手藝確實不錯,從小就不錯。瑪麗低著頭,忽然就想到不該想的事。

若拉將她情緒的轉變都看在眼裏,這個叫瑪麗的女孩絕對不簡單。可這些都與若拉無關,她不過是來歡錢袋的而已。

吉恩與若拉在屋舍裏再待了一會兒,外面的莉莉絲催促起來。兩人起身向瑪麗與奶奶告別,就此離開。瑪麗將兩人送到小溪邊,再跨一步,就到小橋上。

站在小橋邊,若拉與瑪麗告別,兩人雖第二次見面,但並不熟悉,也沒再說什麽,就此離別。

————

夜幕下的莫莫克。

若拉去找彼特,將她沒找到蘇瑞的事告訴他,結果若拉並未看到彼特的船只,更沒找到他。興許是出海了吧,或是做別的事沒回家。

領著吉恩回到自家船上,吉恩抱怨:“那個彼特是不是故意糊弄我們,為什麽我們去韋裏亞斯他卻走了?真的那麽在意答應別人的事,怎麽連個結果都等不及?”

吉恩站在船頭,若拉進到船內。

吉恩的話聽在耳裏,忽然若拉想起吉恩曾說彼特就是那個被通緝的史丹尼·庫克的事。如今彼特忽然失去蹤跡,難以尋覓,或許他真的就是史丹尼吧。

若拉不願多想,她答應彼特的事已經完成,只是結果不由控制而已。

忽然吉恩跑到船內,神秘兮兮的建議:“若拉,不如我們明天去麥普納吧,離開囚島也這麽久,是該帶你去見識見識了!”

吉恩一副正義凜然全然為若拉著想的樣子。

這個提議不錯,去麥普納或許能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,那樣若拉就能養活莉莉絲與吉恩。畢竟在莫莫克這樣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勞動力,大家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,沒有多餘的崗位給她。

麥普納是大城市,那裏應該缺人手,不管做什麽,能找到活幹若拉就心滿意足。

第二天,若拉領著莉莉絲與吉恩來到麥普納。只用半天時間,就來到這個充滿酒肉的城市。

剛剛落地,吉恩就迫不及待的給若拉介紹:“這條街是麥普納著名的高檔街區,我們還是換個適合我們的地方吧。”他很不舍,畢竟以前可是經常來這裏的,可現在吉恩的身份,根本沒錢出現在這裏。

若拉看向街兩邊,全是裝飾高檔華麗的地方。

順著街道向前走,街上的行人幾乎全是身著華服的貴族,他們從容優雅的走在路上,用與若拉截然相反的姿態。

吉恩跟在她身後,回想起往事。忽然,那些塵封的記憶漫漫襲來,吉恩猛的覺得懷念,懷念那個他記憶中的赫伯特。

也許,在某個時刻,赫伯特是真心對待過他的吧。

漫步在街上,突然前面沖出一隊衛隊,將若拉與吉恩團團圍住。衛隊首領一臉嚴肅的問:“是你禦龍來到麥普納?”

若拉默默點頭。

衛隊將若拉捆住,道:“請你們跟我去一趟芙蘭城堡,解釋惡龍從何而來,你不知道惡龍群島已經被燒毀了嗎?”

衛隊首領毫無情面,更沒因若拉是女孩而對她有半分憐惜。

若拉與吉恩被帶到城堡,莉莉絲為了確保若拉的安全,在空中盤旋著一起回去。

來到芙蘭城堡,若拉等人被安排在廣場上等待。

莉莉絲落在若拉身旁,說道:“若拉,不用害怕,你可以向國王解釋你是群島首領的事。”無論何時,莉莉絲總是能讓若拉安心。

就像現在一樣,若拉站在寬敞的廣場上,不遠處的四周有人圍觀,可她一點也不在乎。雖然像渺小的螞蟻,但若拉還是挺直身板。

這時遠處有人朝這邊走來,若拉沒註意,倒是身旁的吉恩猛的躲到若拉身後,嘴裏哆嗦:“聽,聽說莎莉斯特女王回到城堡,原來是真的!”

聽聞吉恩的話,若拉看向那位已經離自己幾步之遙的高貴女士。

她就是一直沒找到屍體的莎莉斯特女王,是霍爾的母親。

忽然,若拉覺得時間恍惚了,曾經霍爾因莎莉斯特去世強忍著淚水的畫面清晰的浮現在眼前。諷刺的是莎莉斯特沒死,霍爾卻死了。

莎莉斯特越走越近,若拉發現她的眼中噙著淚水,無法抑制的眼淚。包括她的表情,都是無盡的哀傷,讓人捉摸不透。

若拉禮貌問候:“您好,我是若拉·沃爾伯格,您是來處理我的事情的嗎?我想向您解釋我為何會有龍族。”

若拉的一言一行都很規範,絕對不會冒犯到莎莉斯特。

眼前的莎莉斯特根本就沒聽進去她的話,而是癡癡的望著若拉,就像看某件許久未見的珍寶,這眼神讓若拉不解,這和傳聞中的莎莉斯特完全不一樣。

眼淚剛剛滑落,莎莉斯特就伸手將淚水從面頰抹去,然後立即恢覆表情。剛剛那動人的一幕就像沒發生過,她也不曾當著第一次見面的若拉落淚。

吉恩拍拍若拉的肩膀,來到莎莉斯特面前:“女王陛下,您還記得我嗎?”

莎莉斯特打量吉恩後微微一笑:“當然,親愛的吉恩。不過你可不能叫我女王陛下了,我現在只是國王的姐姐而已。”

莎莉斯特好心提醒,怕他一時語快,被人抓住把柄。那樣不光是吉恩,連若拉也會受到牽連。

吉恩趕緊閉嘴,沒想到頭一句話就說錯。

而若拉總覺得這位莎莉斯特看她的眼神與眾不同,如果說別人會因為她的眼睛打量她,那種眼神若拉很熟悉。但莎莉斯特的眼神中有她熟悉的東西,曾經熟悉的情緒。

氣氛就這麽僵持著,莎莉斯特沒再說話,若拉更不知該說什麽。她原本打算解釋莉莉絲的事,可現在看來並不合時宜。

吉恩躲到莉莉絲身旁,忽然看見遠處的赫伯特走來。他的身後跟著貼身侍衛塞德裏克,還有幾位侍衛。沒想到多年不見,再見面竟是這樣的場景。

吉恩直接躲到莉莉絲身後,完全將自己掩藏起來。

赫伯特走近,站到莎莉斯特面前。他的眼睛很敏銳,一眼就看出莎莉斯特掉過眼淚。赫伯特看看若拉,抱歉的說:“我想我姐姐一定是把你當成索菲亞了,請理解。”

赫伯特伸手抓緊莎莉斯特,給她最後的家人的力量。

莎莉斯特回看他一眼。

雖然知道赫伯特國王帶著全臉面具,但真實見到時若拉還是驚一跳,她很快調整狀態:“陛下,我是若拉·沃爾伯格,曾是惡龍群島的首領,所以我有坐騎是亞摩斯批準的。”

若拉·沃爾伯格?

赫伯特身後的塞德裏克升起一股不妙的情緒,難道眼前的女孩就是霍爾口中那個執行官若拉·沃爾伯格,現在她已經不再是執行官而是群島的首領了?

赫伯特笑出聲來,伸出帶著手套的雙手握住若拉的小手:“我聽亨利提起過你,你就是蘭斯的頌歌者。今天的事別介意,想必你們是因為群島被燒才離開的吧。”

赫伯特擡頭看看身後的莉莉絲。

若拉回答:“是的陛下,群島被燒我們無處可去,準備到麥普納找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。沒想到發生今天這樣的誤會,抱歉,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
若拉輕輕收回手。

赫伯特吩咐道:“給若拉小姐準備客房,麥普納與群島的合作關系雖因大火被迫結束,但我與若拉小姐相見甚歡,不如請眾位留在城堡。”

若拉只能用微笑回應。

最後若拉入住芙蘭城堡,赫伯特與莎莉斯特紛紛離開。

等赫伯特走後,吉恩才從莉莉絲身後出來,長舒一口氣。莉莉絲問他:“吉恩,你不是說當初是赫伯特拋棄你的嗎?為什麽你還不敢見他,他才該是沒臉見你的人。”

吉恩試圖捂住莉莉絲的嘴,當然這是徒勞。他忙掩飾:“可他現在是國王了,和以前不一樣,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房間吧。”

說完吉恩快步走開,畢竟是他熟悉的芙蘭城堡,他昂首走在前面。

若拉跟上去,而莉莉絲自然沒法住在客房裏,只能在城堡隨意找個可以安身的地方。

跟著侍從來到指定房間,進屋一看,這是若拉住過最高級的房間了。比囚島的小木屋好很多,而且打掃得幹幹凈凈。

若拉到松松軟軟的床邊,看向飄起的窗簾,命吉恩去把窗戶關上。吉恩沒抱怨一句,乖乖的去關窗戶。

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,若拉去開門。

站在門口的竟然是莎莉斯特,而且見到若拉時,莎莉斯特又露出那種難解的眼神,就像若拉與她相識多年一樣,熟悉而真摯。

莎莉斯特只是伸手握住若拉,緊緊的。

若拉開口:“您,您如果想索菲亞公主的話,為何不讓國王取消她的通緝呢?我,我聽說索菲亞偷走寶石的事,但那都是過去,要找到寶石需要大家的力量。”

若拉不知自己說這段話有何意義,也許只是為了解釋莎莉斯特為何見到她就這麽情難自禁吧,就像赫伯特說的那樣,莎莉斯特將她當做索菲亞了。

若拉能理解莎莉斯特對索菲亞的感情,知道她這麽多年在外受苦卻幫不上忙的心情。

莎莉斯特的眼前模糊了,她再次在若拉面前落淚。

然後不回答一句話松開若拉的手轉身離開。

只留下茫然站在門口的若拉,她看著莎莉斯特遠去背影,是那麽單薄,獨孤。

若拉嘆氣,除了為莎莉斯特感到悲傷外,她無法幫助她。就算莎莉斯特將她當做索菲亞,但那並不表示若拉想用索菲亞的身份去贏得莎莉斯特的喜愛。

她不會那樣做,那只會給莎莉斯特帶來更大的傷痛。

直到莎莉斯特的身影模糊得越來越遠,若拉才收回目光將房門關上。這時她看見吉恩正在房間裏找搜羅各種東西,進屋時還整整齊齊的房間瞬時就被吉恩搞得天翻地覆。

若拉怒斥道:“吉恩,停!”

剛叼著一塊懷表的吉恩趕緊停下將懷表放進袋子,諂媚的沖到若拉面前,為他的大計求情:“城堡裏任何一樣東西拿出去變賣都能得到不少金幣,再說這些東西就算沒了也不會引起註意,以前就有很多仆人偷東西出去,我們為何不可?”

吉恩還理直氣壯了。

若拉看看吉恩,又看看她的房間。心中明白他們不可能長期住在城堡,可她的房間裏丟失東西別人七嘴八舌的會嚼舌根,若拉堅決不允許吉恩再偷盜。況且她已經來到麥普納,若拉相信她一定能找到工作。

然後吉恩只能萬分不甘心的將東西放歸原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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